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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me pics 1/22/2011 17:42
no time for no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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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又)看世界去了 1/13/2011 20:50
爱美丽寄回双身姐妹的明信卡
害怕在异乡的夜里一个人醒来哭泣

爸爸
我不放心我自己

(不整点小忧郁真太对不起我的小礼帽和40LB大包了 oo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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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勇敢的女。。。。孩 1/09/2011 03:31
豆瓣上居然叫做 大地惊雷 / 独眼龙双枪歼四虎.和露岸讨论过了,只歼了三虎,最后一虎是一直没什么用的帅哥打的400 yard。

黑马在蓝色的星空下倒地,绝美啊绝美 (不是我长久不进电影院域值太低吧?)

西部,那是一个令人怀念人人都有底线的红色年代。荒野里大家讨生活都不容易,可是出来混就要对得起我们那酷得一塌糊涂的转小左轮动作,最不济的流窜犯也是有原则有风骨的。

武功最精湛的杀手都在冷酷的面孔下有一颗无比温暖,遇到合适的人就会化做蜜糖的柔软的心。比如喝牛奶养花的利奥(为什么神枪手都有箩莉倾向?)

经济头脑很重要,从小就帮你爸做会计很重要,更重要的是 -- 和杀手相反,要在柔弱乖巧的面孔下有一颗无坚不催的心(特别是当谈到钱的时候)。

一个女孩,必须有一匹马, 最好是黑的, 实在不行粉红也可以(听说骑白马的现在已经没有王子了,只剩下唐僧)。我总觉得自己身上流着些杂七杂八的游牧民族的血。我们沈老大说了:a man with his truck,it's a beautiful thing. 我说: a girl with her pony, it's a beautiful thing。当然你也可以想歪(你们总是想歪):和女友讨论过女人与马的隐喻,东邪西毒里刘嘉玲的光腿。

做一个勇敢的女孩 (中年女青年,女阿姨,女奶奶)。Have it your way, go see that it get done, stand up to accept my justice...只是当生命中不多的比你还勇敢的男人转身离去,你就只剩下一辈子不结婚。你找他们,可是他们逃跑,他们老去。他们终究还是,勇敢不过你。

想起让子弹飞的影评还没写,“没有你,对我很重要”,认死理的英雄人物都这样,影评时下都流行搞长篇,趁话匣子没打开前洗洗睡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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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蕾的高估和低估 10/30/2010 03:31
正好碰上铺天盖地的新闻,真扯啊。稍微有理性点的人就看得出来,郝蕾骂人自有骂人的理由,自和被她骂的人相关去,不过是借个河南人这个大身份,你去对号入座个什么啊。岂料她太高估/低估了网络暴民的理解力,凑热闹劲和执行力,一亿河南人转眼都操家伙上了(对付血头要有这劲头的千分之一,高耀洁也可以早点退休了),不是河南的各路英雄也上了,群体心理又毫无悬念地粉末登场了。

我老想起余虹在游泳池里的样子。郝蕾出门度假去吧。多大点事,陈冠西还复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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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物不仁,以逐色者为刍狗 10/22/2010 03:57
朱天文之“荒人手记”

知道朱天文多半走两条线,一是张爱玲胡兰成,二是侯孝贤。我是后者。从“童年往事”到“悲情城市”,终于动了念头,曾经去看那下蛋的母鸡,偏我是个极武断的,几行扫过便给她判了死刑:一只想变成桔子的苹果 - 一位想变成张爱的安妮宝贝而已。

书架上摆着的“花忆前身”已经落灰了,今天在网上乱打乱撞到“荒人手记”,不料倒一路看下来到3点。我从来不掩饰自己喜欢同性恋,不对,好像我只喜欢男同,不太fan蕾丝边。男同大都美貌,衣着有品,举止妩媚,善解人意,安全可靠,搞好了是很好的闺蜜,女同一来我看到的总显粗笨,二来当年和女同们同居的时候被要求带男人回家必须在小本本上留言,一月后不厌其烦搬走,恐多少留下些别扭情绪。也怪,好看的男同电影能数出几部来,女同文艺片总是乏善可成,究竟是什么道理。我有个理论。。啊,跑题了,拉回来:这是一部关于男同,或者,借男同的口来说世界的小说。

不得不说,我多年前那桔子苹果的印象并非无中生有。朱天文对于文字确实很精细,颇有炫技之嫌。她那些四个字的发明组合读多了颇为讨人嫌,决不光是令我这种五笔不会拼音不知字典都不晓得从何翻的人感到被陷害的愤懑。自胡兰成以后,“清嘉”和“婉媚” 这种造词便如“也是好的”一样容易诱发鸡皮疙瘩。再有,我总觉得连自己也能耍的把戏一定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蘼风青霆”你们觉得如何?“沧影汶紫”呢?然后,她的句子,总是,有,太多的,逗号。把“我简直无法忍受。”写成“简直,我无法忍受。”是需要内功的。有人形容这风格为“绵密”,我满心的羡慕嫉妒恨!为什么我总是罗里八嗦不能做到惜墨如金?说句公道话,她用短句的时候一定自觉得学了中国画,两笔一个葡萄,三笔一尾金鱼,无须再浪费多一个字。

朱天文说自己用这本书终于平了张爱玲。我觉得文字上虽用力些,细腻,准确和给人带来的绵绵腹痛也可算得了些衣钵。比如:

“他走後,我去理了头。理过凉飕飕的颈脖,著风吹拂,把心田都旷废了,长出漫漫荒草,满目只有寂寞,寂寞,一望无边的寂寞。”

或者

“舞者他对着镜子不断不断跳,动作是骗不了人的。日积月累,他终会信奉他的身体。他是用身体书写向世界表达,故而体能之死,无异令他缄默如哑口的鲑鱼。他较之一般人种,的的确确要经历两次死亡。”

若说真的平了张爱玲的东西我想是她那些天马行空的掉书袋。张爱广受批判的狭窄在朱天文这里豁然宽大起来。也许有人会觉得太宽大而显造作,六经皆为我注脚究竟是种炫耀。我却觉得难得她这样自然。所有的掉书袋,广告,电影,旅行,音乐,文字,美学,哲学,惊鸿一瞥全都是世界观人生观。且又有什么奇怪。人难道不是一生都在选择又被选择所塑造吗?

难得朱天文抓来的东西又大都是我熟悉和喜欢的:小津,费里尼(“大路”的泪奔让我想起一位女友),三岛,能乐,戏,福柯,艾略特。。。

养鱼和佛教的段落都能无比亲近。居然一提就是日本,印度,意大利。。。连心境也浑然:

“如此我来到印度,莫若是来到我内心的一片沙劫寂地。”

讲孤独,生死,边缘,爱情,身体,书写,光阴,全觉得贴心。风乍起,吹翻往事无数,历历感同身受(说某时某事如读自己的日记一般,是往脸上贴金还是贴什么)。比如看到永桔跳舞那段,想起某年圣诞在萨宾娜家玩耍,满地的嬉皮,同志,搞艺术的,被艺术搞的,左派,诗人,无业游民,酒精,大麻。她母亲遗弃的房子如中世纪古堡,巴洛可洛,可可哥特,风格繁复令人晕眩,我们在大衣柜里翻出无数的复古衣裙,把自己打扮得如妖魔鬼怪一般。那夜我遇到这辈子最好的舞伴,一个男同性恋者,我们在古堡里穿来穿去,把每个房间都跳了一两遍。。。

太影响精神文明的就不提了,最后说她讲写作吧:

“他本来是他自己的一个创造物,展现,展现。展现即存在,展现即自足。”

“时间是不可逆的,生命是不可逆的,然则书写的时候,一切不可逆者皆可逆。”

可耻啊,居然为朱天文做了小抄(还有更多)。听说荒人手记是绝响,在犹豫还要不要去看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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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山楂树无关 10/06/2010 14:29
昨晚有雨,无事可作,和妈一起窝在沙发上看“山楂树之恋”。看了一半妈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正好上字幕,看到我在那儿流马尿水,好好给羞了一顿,说这么大了还是没出息,9岁捧红楼内牛满面,如今看个电影也还要哭?

要知道文艺女青年在辗转悱恻的时候是最讨厌被粗暴打搅的了!我一气之下跳起来:"你知道什么!跟这烂电影一点儿关系没有!"

还真是没什么关系,那谁写的剧本,整个一个韩剧八点档。刀儿往手上一割我就想,别又是白血病吧?“得手”的传说一出来,我就知道这“高尚的隐瞒”又是无可避免了。 “血疑”,“在世界中心呼唤爱”,各种日本白血狗血言情剧的情节一起涌来。。。而最后的一张照片,居然让我想起了“断背山”。。。

关于“纯爱”,关于男主的高露洁牙膏广告 (大白牙的桥段,最好是在“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里),关于新红楼的字幕黑屏流行病,网上估计说的也多了,便无须我再毒舌。

那倒是为啥哭鼻子呢?不过是死别虽不曾体会,生离却经过不止一次,神马正太替罗莉系鞋带,缠绷带,暖手,梳头,并着说些一辈子的誓言,两情绻缱,咫尺天涯,小儿女执手相看泪眼,那些“爱过的人都知道”的触景生情罢了。

啊,最后忘了说,祝贺老谋子选妞终于跳出了国际章的审美局限。女主比男主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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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 9/13/2010 14:34
谁需要裁判拉?吃了的苍蝇就得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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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一画 9/03/2010 15:39
前两天闷热,呆在家里如一驼腐败的二级猪肉,无以消暑,想起我妈常说“心静自然凉”,遂操起笔画画,厨房里摆着柠檬加冰,音箱里放着歌剧,不一会果然不再觉得燥热。发现油画很适合我,随便画到哪个程度都可以掷笔,随便什么时候又可以去加加减减,永远没有完工的那一刻。看看这心血来潮的每日一画能坚持几天吧。

ps: 请一定要远看哦,远看!近视眼请不要戴眼镜观看,效果最好了oo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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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微草堂笔记 8/30/2010 19:43
昨天晚上翻到3点,结果梦见狐鬼若干,早上起来决定打入冷宫不再理会,如厕的时候忍不住又捧起来看了两个故事。唉,纪晓岚真是个喜欢八卦的主,我偏偏又是一个多么喜欢八卦小故事的人啊。

不想再看,主要是因为他太罗嗦,其实书里的故事若有人精简整理一下,只挑好的100则来说,是颇好玩滴。总结一下,最不爱看的是仁义道德,贞节报应,最喜欢的是狐仙(古时候环保做的好,满地都是狐狸跑)。


狐仙大多粉可爱,粉痴情,粉正直,粉讲理,一家大小住在阁楼上,偶尔闹脾气了才拿瓦片扔人,看得我自己都想养一个。

比如这一个哈,从前有个人暴发了,老扬言要请客可总也没行动。有一天早上起来发现1000块钱变成了900,疑心是被人偷了。他家的狐仙就在屋顶上笑着说:"这100是我偷的啊,反正也是不义之财,我替你买了果蔬肉饭若干,都放在厨房柜子里了,赶快请客来吃吧,不然天热食物放久了容易腐败"。这人只好请客了。

然后这一个:一个书生住在荒庙里,老听见人说话,知道是狐仙。后来又搬来个书生,却好几天都听不见人说话了,于是这人得意地说,看我一身浩然正气,神鬼都不敢靠近。结果有个人爱管闲事,半夜里起来偷看,看到一老一少站在院子里。小孩子说,爷爷,天冷怕受不住,你还是回房睡觉吧。老爷子冻得牙打架还赌气说:"房间里后来的那个人,一身俗气熏人,叫我怎么能睡得下去啊,还宁愿在这外面站着"。

还有啊:有两个美女在花园里赏牡丹作诗,被家里的下人看到了,下人就拿石头扔她们。美女狐仙毛了,拿瓦片对扔。主人听到了出来,对她们说,你们本来是雅人,自管得雅趣,哪里犯得着跟蠢货计较呢。美女们听了,觉得惭愧,什么也不说跑走了。

痴情的比如这个:一对夫妇十多年恩爱,有一天老婆承认自己是狐狸精,只因为上辈子有姻缘亏欠,所以这辈子指定要做20年又十八天的夫妻,做满就走人。还差3天到期的时候,老婆对老公说,对不起,我时辰已到,要卷铺盖走人。老公说,怎么说话不算数,不是还有3天吗。老婆说,唉,确实是舍不得你,所以留三天的缘分,以便这辈子还能再见一次啊。过了三年,果然回来缠绵了三天。有人说,这姑娘知道珍惜啊,是聪明有情人。又有人说,这狐仙看不透,反正是要分开的,留不留3天又如何。

超喜欢这一个:有个书生温书,发现有人替他红袖添香,每天起来房间书桌都给收拾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温柔心细的女人行事,心中大喜,知道是狐仙也不怕,反而想一睹芳容。于是在屋子里摆了果盘等她来吃。晚上听见杯盘的声音,知道狐仙来了,赶快起来偷看。没想到看到一个长胡须的大男人,大失所望,赶紧搬行李逃跑了。这时候房梁上面只听见一声幽幽的叹息。

对这本书的评价,还是纪同学自己说得准,鲁迅的褒扬我觉得太牵强。

平生心力坐消磨,纸上烟云过眼多。

拟筑书仓今老矣,只应说鬼似东坡。

前因后果验无差,琐记搜罗鬼一车。

传语洛闽门弟子,稗官原不入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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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我妈签过了? 8/17/2010 00:53
我妈被据四次,今天第五次去签,问她有几个子女,她生怕再过不了,居然说美国这一个,国内还有两个,把两个表弟的照片给人看,然后人家给他过了。这也行? 我晕 我晕

机票在国内买就行了吧?在KAYAK之类看了下,上海到波士顿居然要2000多。再加上想到她要来蹲点两三月,我开始头痛了。。。。 frustra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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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行健之灵山 8/16/2010 23:54
灵山我01还是02年的时候拿起来读,读的是德国的译本,死撑了几天没能读下去,扔一边了。上次在台湾旧书店看到当时的首版中文本买了回来,前两天去海边扎帐篷的时候带着看,居然忍受着由上到下换行的痛苦把500多页给翻完了。

怎么说呢。这东西好的地方是好,坏的地方也确实不咋地。它有点复杂,层层叠叠地,让你完事后要想两回,写总结的时候也要斟酌词句。高在当时抑或现在,确算是文学试验的先锋,我当然是欢迎创新和颠覆的,但他仿佛不满足于试验,咬牙切齿说要革了小说的命,然而又似乎很不自信,非要自问自答不可:“你把游记,道听途说,感想,笔记,备忘录,非理性的讨论,不像寓言的寓言拼凑在一起,再抄录点民歌,加上些自己发明的传奇类的胡说八道,你居然就称它为小说?" 高对灵山的定义相当的精准。小说这样被革命后效果如何?我这个读者的感觉是:将就。之前跟vv讨论过小说的关键组件,好像是故事,结构,语言(有没有立意这东西?)不然先说立意。

高的观念我是喜欢的,虽然我怀疑他的旅途从西南开始纯粹是偶然。他说要追溯与主导的北方中原正统儒家文化相对立的南方民间文化(巫,道,神,鬼,原始蛮夷),从中找到关于自我,世界,虚无,真实的蛛丝马迹。寻找灵山,不在于找到,也不在于找的过程,他说他只是要走着。写小说,不在于被阅读,不在于讲述,只在于自己要写着,这深合我意。我支持高的”没有主义“解构意义只刻画存在,解放文学的载体角色是很好的点子,他的哲学思辨也颇有灵气。(啊。优点快说完了。。。)

再说结构。我感觉在结构这点上他颇受绘画和戏剧的影响。在海边的时候我也装模作样地练着油画来着,颜色涂上去,一层复一层,荒谬而互不相关的颜色层层叠叠透出精怪的印象来。那些分散的故事单独发出诡异的荧光,合在一起最后给人复杂奇特的感受,特别是没讲完的,讲岔了的故事,有的融了忘了有的还湿嗒嗒地滴着颜料,估计都给收入了我潜意识的黑抽屉里,等着以后炒菜的时候当味精用。至于那些段子都想互相说些什么,高应该很受布莱希特的影响,观众也很有感受空间。

只不过从技术层面来说,这种间断式的阅读是恶劣难以忍受的。在不断的跳跃转换中,悬念一度成为支撑我读下去的精神支柱。只不过当你后来发现没有悬念,这人就是挖个坑太监了,你就恨不得丢个鸡蛋炒西红柿什么的。章节和人称的转换甚至是故弄玄虚的,即使高对我你他他们作出了哲学的辩解。且不要说我自来讨厌第二人称的叙述,让人觉得酸水横流,这人称转换除了让我的前脑迅速作出威斯康辛扑克接龙调整外,并没有带给我丝毫的距离感体验乃至引起对于自我的思考。 1,3,5对2,4,6,没事整得人怪累的。

故事?民间故事,野史怪谈,游记志异,无疑是吸引我的最重要因素,这些来自生活高于艺术的咚咚简直是这本小说的台柱和救命稻草。从古蜀人到文革到80年代的流氓罪,文化是什么,历史是什么,这些问题怪有意思,高那段关于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的长篇排比句也还点题。

至于关于男人女人的故事?高写起性来象打了鸡血,我不受撩拨。诚然,性是对演绎欲望和认识身体与精神的最方便切入点,可是他动不动就要写个女人随时随地都要刻画个女性固执让我头痛。青春恋母期还没过咩?或者更贴切的说法是:既然都谈到”人性“了,还在性别上纠结个鬼哦。真是straight得让人心烦。

高一方面很体贴尊重女性,高呼女人受的苦难比男人多的多,据说是女性心理描写最好的男作家,另一方面却老封建大男子地要死。比如他笔下是容不得丑女的,所有女角都漂亮,年轻,五官都小巧,并且还多多少少都钟情于他。说到这些细节,我忽然怀疑他性经验不足,性审美初级,因为他的描写大多还停留在乳房,而老手据说都是看腿喜欢脚踝的。这倒不怪他,貌似五千年的热血在大多数中国男作家血管里流动(贾平凹同志玩省略十万字,看不出水平),他一定要写”她是个顽强挣扎的野兽“”被他捕捉后“”在他怀里忽然变的温柔“,描述人家的”肉体和灵魂深处的颤栗“,以及透露他是第一个能带给她床第之欢的男人,宣布”我要占有你“(哪怕他自己接着就很搞笑地说”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每次都要作这样的宣布“),等等等等,我们也没有办法。让男人们在某些”重要“时刻满怀骄傲和勇气是我们做女人的义务。和乐趣。洪晃说男人惧怕在作爱时突然笑起来的女人。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笑你,我,那个,就是幽默感有点强。

你说高行健对调情和性爱的描写不能引起共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语言不够好?他是画画的,有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他每次对景物环境的描写都细致生动,特别是对光和颜色的描写,绝对在行。可是那些写景的话,看多了,我就忍不住要跳过。”没有有,没有没有,没有有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没有。。“这种话得自己花时间排列组合去。还有随处可见的”那么一种“”那么一点““喃喃呐呐”之类,对不起,我中学的时候被“那一份美好,那一条亮丽的风景线”给恶心到了。

批判不下去了,因为语言这东西,不好到一定程度或坏到一定程度就记不住了。张奶奶小团圆里的句子,我倒还能背几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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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娘刘著 8/07/2010 18:47
刘著说:"我是男生,我很健康,我很阳光,我热爱生活,请问我哪一点不符合快乐男声的定位了?"他在被质问的时候保持的那种自然大方和淑女风范,连身为女人的我也自愧不如。他说:“我从小就这样打扮,这更符合我的气质,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如果非要我穿成一个男生样,那才是假"。我想起表妹对我说她看着镜子中长发的自己就忍不住想吐的话。我怜爱这些困难地长大的孩子,并对他们的勇气肃然起敬。

至于刘著的父母,我认为所有的人,特别是做父母的人都该看一下这段视频。用"感动"来形容太廉价,事实上,我一直非常讨厌”感动"这个词。

舆论层面上,挺刘的人,或者起码表示可以接受他的人似乎还不少。不管出于什么心态,我想在尊重个人和宽容的道路上,裹着小脚的中国毕竟在往前走,是件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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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海龟 5/27/2010 14:37
欧元大跌,损失惨重。人民币升值要推后,短期又是损失。美元短期稳定,长期还是损失。

跨国人员苦恼多。

还是在国内的好。买房房升,买地地升,坐着不动包包里的钞票也升。(是的,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物价也升了,最主要的是,攀比之下血压一路狂升。)

所以上联是 “跨国人员苦恼多“。下联是 ”此去省去三百字“。横批是”还是不海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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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记 5/18/2010 02:46
厨房里的死老鼠终于被二狗回来弄去扔了。为了这个,我四天没进厨房,吃了好多饼干和泡面。好在剑桥的老鼠小小的,我每天怀着看恐怖片那种又想看又害怕的心情去瞄它几眼(这时候近视眼的好处就出来了)。它在粘鼠板上挣扎了一天,第二天就不动了。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死。好像人不喝水可以撑3天,不进食是7天。是绝望吗(文青的天真嘴脸。。。)?我在百忙之中和它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有一天自己被什么东西粘住,逃脱不得,临死前的日夜是如此漫长,会想些什么呢?被粘鼠板粘死,也许并不是一种最坏的死法。因为身体和容貌得以保全。闻着厨房里食物熟悉的气味而死去,怀念一下自己曾经痛快地偷吃的地方,还可以斜眼看看厨房窗户外日日为三餐奔波没来得及看过一眼的蓝天。我想被粘鼠板粘死,真不是一种最坏的死法呢。这样替它想了几想以后,我终于心安理得地看着它的尾巴越发僵硬下去了。

下了几场雨。黄瓜和西红柿终于冒出来了。之前担心前年的种子会过期。现在看来这担心纯粹多余。发芽是种子的宿命。想起前几天跟人聊玄的,说起生的意义,前世今生,灵魂和永动机,上帝的麦田什么的。逆反如我仍然选择了执迷不悟,还是愿意一再地被种回去。

周末在花园里进行了今年夏天第一次烧烤。对面房子的狗闻见香味,跑过来激动地在篱笆后面做撑杆跳。二狗让我别拿骨头喂它,说人家吃惯了狗粮,会拉肚子。我说,生为一只狗,一辈子总要啃一回真骨头吧,不然人生不完整。给了它两块大骨头看它发疯地啃去了。狗的主人黑人胖大妈不知情,用卷舌头的美语在那边招呼:“Lotti, Lotti,what are you doing there? Come here for your cookie.”我笑了。美国虽然被我骂成一坨屎,要离开的话,还真舍不得。

楼下的一男一女在矜持地约会,倒了葡萄酒在桃树下虚伪地对饮。我想,辜负大好春光可惜,暴殄天物可耻,就别费事浪漫了,赶快进屋里拉上窗帘该干吗干吗去。真是。

最后,google translation太有才了,来围观我们日本朋友博客上的句子:



这几天的生活失去了能量,失去生活目标,甚至不觉得生命的意义,这种谎言散落在房间里。

工作是压倒性的,阅读这些,你觉得这样写太老土,但我写我自己失去了它存在的理由。

虾尾的路线,阳光灿烂的日子,他们仍坚持撕裂冬季。

海因里希哈雷尔的“白蜘蛛”,并宣读,有些是真实的电影,但因为它是适应装饰,是有效的,以突出的悲剧,从悲剧改编从未在讽刺。

但我觉得原始的力量,在绝对的旷野存在。 虚拟世界正处于这个世界上,只有薄薄的知识和信息的传播,一定要认识到,生命是唯一的麦卡锡并将其放置在这样的荒野地。

皮肤失去张力,它是美丽和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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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艳遇十全大补汇报 (武侠篇)感谢VV接龙,update到第四集 3/25/2010 14:39
西域是一个很适合杀人的地方.

我的剑在稀薄的空气中颤动如蜻蜓的翼。剑气的透明感穿过手腕, 很容易与皮肤下血管的淡青色搏动容为一体. 这时候我出剑就像意念一样快,像呼吸一样稳.

高原的阳光一片银白。青空无痕,连风的声音都听不见。如果可以一直停留在这一瞬那该多好。可惜那一点玫瑰色刺穿深蓝的天空,妖冶诡异,令我晕眩。

我习惯性地略闪了闪身,让血滴落地。

我不喜欢人家弄脏我的衣服。我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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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喜不喜欢这样的开始?没时间往下写,等我忙完了再说,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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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就在这篇里接龙了,看能接到猴年马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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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艳遇十全大补汇报 (引子) 3/23/2010 22:00
拍电影不能没有床戏,同样,写游记哪能少了艳遇。

这艺术手法我知道。再说了,旅行和爱情本来就有这样那样的关联,写出来也算是娱人娱己。

记得初中看“读者”,有则恋爱指南里说了,如果你想跟一个人结婚,最好先跟他一起旅行,因为旅途如人生,起伏多变,风尘仆仆中最能看出彼此的德行。那时早熟的我就琢磨,大概是最能提早预演两个人24小时大眼瞪小眼共同吃喝拉撒睡的真实梦魇吧。当然,人生是需要浪漫的。借我在西班牙碰到的英国仔的说法:“看到美丽的景色,心中有强烈的需要分享的冲动。爱一个人,就想带她去看这世界的美。而通过爱情的变色镜,眼前的美景便加倍。”。那当然了,那是一定的。说到这个一石三鸟,“走出非洲”和“英国病人”里不是有经典段落么。

如果说恋爱需要一起旅行是“读者文摘”给我启的蒙,那么恋爱也需要偶尔单独的出走就是大众文艺前仆后继的讴歌给我的领悟。

我闺蜜K歌时最喜欢点的歌就是那个什么这里的小吃很特别。我看明白歌词后才发现,原来“在一万英尺的天边/在有港口view的房间/在讨价还价的商店/在凌晨喧闹的三四点“, 恋爱中的女人想到的不过是”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我们有多少时间能浪费“。这种糟蹋钱的窝囊事我早年也做过,比如忽然想人家想得厉害,感到异国情调的大餐怎么也比不上某人楼下的一碗鸡蛋面,机票一改就冲了回去。另外的时候,艰苦的旅途则让我更想念家中舒服的沙发,满当当的冰箱和会边做饭边吹口哨的那个人。如果这当口有人刚好打电话来说:“回来吧”,那你就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群中放肆地哭起了鼻子也不一定。

至于恋爱中的男人怎么想,陈绮贞唱得很清楚:”你累计了许多飞行/你用心挑战纪念品/你蒐集了地图上每一次的风和日丽/你拥抱热情的岛屿/你埋葬记忆的土耳其/你流连电影里美丽的不真实的场景”。这样一位猛驴,在面对女友的拷问时完全掉链子: “却说不出你爱我的原因/却说不出你欣赏我哪一种表情/却说不出在什麼场合我曾让你动心/说不出离开的原因”。所以绮贞也只得最后如每一个女人一样,承认了我们一直不想面对的幻灭,那就是“你离开我/就是旅行的意义 ”。

如果一方流浪,一方留守不是办法,那么刘若英出来总结说,分开旅行也是个好主意:“我选择去洛杉矶你一个人要飞向巴黎/尊重各自的决定维持和平的爱情/相爱是一种习题在自由和亲密中游移/休息一下不需要那么的密集/不必每一秒钟都粘在一起/你问我爱不爱你这个不是个问题/早就说过需要空间才能继续”。这歌词让你不得不承认,口水话里有时候也有真理。

恋爱中人应该去旅行,失恋的人就更应该了。我的德国朋友王尔德,据说和前妻离婚之后一个人去马洛可走了一个月,一天就吃一根香蕉,回来的时候又黑又瘦又一无所有,失恋治好没不知道,总之是又可以开始一个人生活下去了。比较极端的是这次见面我妈给我的八卦,说谁谁谁的儿子被甩了,独自跑到海边去痛哭了三天,回来就痛痛快快跟他妈介绍的对象结婚了(此创意属谁谁谁的儿子版权所有,请勿随便盗用模仿)。

那想恋爱的人呢?废话嘛,在拥挤压抑的城市里,你暗无天日地”拿着爱的号码牌,听到风吹过地铁和人海”的概率是99%。一场爱情需要时间(参见"罗马假日"),需要心情(参见“花样年华”),需要一个新奇的对象(参见“kingkong”以及“阿凡达”), 需要莫名其妙的开头(参见“甜蜜蜜”),需要让人牵肠挂肚的结尾(参见“迷失东京”)。因为这些元素旅行都能提供,而且太容易提供了, 所以现实情况就成了,要想在旅途中不邂逅点什么人,那简直是很有难度的。而且对于流行的“不在乎结果只在乎过程”以及“爱只存在于得不到和失去之时”恋爱观来说,旅途艳遇完全是最好的爱情模式,并且像速冻菠菜一样长久保鲜(心痒痒了吧?请速拨打本旅行社热线。。。)。

旅行和爱情还有另一种关系。比如升哥说,他喜欢谈恋爱,巴不得每一天都在热恋中,又办不到,总要想法子转移啊,那就去看看山看看海。你基本可以把我也归到这一类去。因为我基本觉得看看山看看海所带来的感官刺激与内心激荡跟恋爱也可以互换。我嫉妒三岛那样的天才,世界上所有的感情原形他都只要靠预感与直觉便能擒获,人生的所有滋味他都可以通过语言揣摩到,他连恋爱也并不需要,又要费什么劲旅行。又或者哪天我的佛教修为能达到境界,也不要什么劳什子云游了。那便是真的一沙一世界,又万般不过一个虚空,何等的自由快活!

嘿, 我知道你时间宝贵,我也不是要顾左右而言他。对自己旅途艳遇的全面汇报我确实也回避了够久。甫一回来朋友就问了:

“说,你艳遇了没?”
“没有啊”
“别骗人了,走这么多路怎么可能没艳遇!”
“是真没有”
“没艳遇你还老往外跑,鬼都不信!”
“打死了也没有嘛”
“我打死你。。。”

好吧。

我有。

还不止一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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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升,你把人家弄哭了了啦 3/03/2010 22:03
话说除夕当天慌慌忙忙在西门町剪了个头发。发型师得意地(当然是用超嗲的台湾国语)问:“美了没,美了没,超Q的啦!”我照了照镜子,没事,就是像超女一点嘛,升哥应该可以忍受的。一看表,糟糕,赶紧纵身跳入赶101跨年烟火的人潮(高跟马靴事实证明决不适合小跑)。

票上写谢绝摄影,估摸着前半场都是张若英李若英,新宝岛康什么的出来暖场,就低头试验着怎么伪装我的大相机。没有任何中央电视台主持人“春节晚会现在开始”之类的预警,忽然听到有人唱歌,听到掌声,就看到一个下岗工人守自行车的大叔穿件蓝色翻红领马甲出来了(他在第二场解释说是台北县县长下班装)。我定睛一看,天哪,升哥你也太能伤人心了,怎么就这么上场了?一头花白的头发,白色廉价旅游鞋,看得我心中一阵难过。完全是看到亲爱的人老去的那种难过,比如说去年回家见到母亲的第一眼,发现她的胸部和肩膀好像缩小了,脸上笑起来是一朵浮肿的花,那种心痛又不敢面对,更不敢表达的惆怅。现在我也是同样不太敢抬眼去看升哥呢。




升哥倒也爽快,没有多的话,闷着头就往下唱,连唱几首后才突然停了,期期艾艾说出一句:“大家都老了”。我扑地就笑出来了,陈阿升你可真是够窝心呐。直到这家伙换出猫王的造型,我才如释重负。其实升哥怎么会老呢?我们这样的人是不会老的。




他那搞怪猥琐的样儿也马上就出来了,我一边暗笑:真恶心呢,一边发嗲想:就喜欢你这副满脸横肉的恶心样儿。




不一会儿,传说中的葡萄汁和人字拖也登场了。



再一会儿,传说中的口琴也出现了。




我还是喜欢看他上班族的打扮,屁股依旧很圆哦。




其他造型:





台中恰恰:







”北京一夜“与”牡丹亭“:




旁边的女孩子,几支歌一过就开始拿出手帕儿擦眼睛,我内疚地看了看她,心想自己真不是合格歌迷呢,这么大老远专门来一趟,怎么一点感动感伤感激都没有,只感觉难得遇到演唱会每首歌都会唱,跟回成都吃肥肠粉一样轻松亲切。不免在心里提醒自己:投入一点,不然怎么对得起票钱。可惜旁边的女孩一直激动地张嘴跟着唱,伊的小口臭,严重地影响着我入戏,我挣扎了几回只好放弃,开始出神了。

其实升哥真是好样的,一路下来亦庄亦谐,通场5小时马拉松完,找人跑龙套和说废话的时间很少,绝对对得起歌迷。期间出来那个北京来的光头求婚男,很烦耶,抱得美人归的激情长吻,比不上升哥一句“好了啦,人家都要哭了啦”的娇憨可爱。




第二天来的张宇,也满头白发了(今年流行座头市么?),当着广大歌迷的面侵犯了升哥的咪咪耶。两个大叔尽瞎玩。








萧煌奇长了一张标准的“台中肉圆”脸。



比较诈尸的大概就是左小诅咒了。丫那翻白眼口吐白沫的抽风样颇为招我待见呢,把湖南四川一带的二流子文青粪青们演神了(我死活不能想象他是“啊是啊”那嘎达的人)。我小舅舅在铁路上混的时候也抽阿诗玛,说一些很暴力很HIFI的话来着。




“平安大道”和 “乌兰巴托的夜”我喜欢,“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泡妞大概很合适,因为你可以告诉妞儿:我们悲伤地躺下来如何。等到”阿诗玛“的面部肌肉痉挛,温良的台湾观众就开始纷纷上厕所,再等到”钱歌“,我看他被喊退票是活该。散场的时候听台湾同胞感叹说:”大陆的制度压抑可见一斑,你看他们唱出来的歌都多么扭曲啊。。。“

途中升哥真情流露,冲下台去拥抱老妈,说从今以后要对身边的人更好一点,又提起儿子在岛上当兵,叫在场的共匪带话回去:”请祖国不要打我们“。惟独对老婆没表白,归根结底是个害羞的人。说主题是关于台北这座城市,我疑心那些大照片都是他自己拍的,看得到他对一个城市的爱。我很羡慕他,我没能对任何一座城市产生过爱情。

为什么总是要出走,因为我的心不够大。





除夕场错过了倒数,全场补倒数的结果还早泄了。



第二天在豆瓣上瞎逛,看到有人卖多余的票,想想晚上也没事就又去看了新年场。不料气氛很好,”鼓声若响“都站起来跳舞,第一句新年快乐是后排的台湾大妈们对我说的,还附送了一个两岸三地的深情拥抱。

本来可以全身而退,不料中间他打出”爱与死应该是一体的两面“的大屏幕,好像七年之痒的伴侣,在不经意的时候让我感叹终是没有跟错人。

那时候从来没有特别喜欢过”狗脸的岁月“,忽然听到他唱”没有人可以停止成长“,心中惊动。

升哥举起食指来,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没有人可以停止成长“,恍惚中我知道他又在对我说话,就好像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做的那样。父亲对我放任自流,二狗对我溺爱娇惯,如今升哥在台上看着我,严厉而温柔(不是自作多情哦,我坐在第三排,真的可以直接看到他的眼睛耶。而且我有一个习惯,在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对视的时候总会心慌地低下头去Laughing )。



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抬头再看大屏幕,升哥竟也在哽咽,像我一样习惯性地仰头压回泪水。那一刻我已然明了,我们真的是同一国的。而”狗脸的岁月“,也居然就是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

散场的时候遇到陈升便装出来。



我害怕打搅他,远远地看着这个我暗恋了有14年的情人(我还真长情呐)护着老妈和老婆,就那么渐渐消失在忙碌的忠孝东路上。

101黑灯了,上面打出”2010台湾up“的字样。



台北的夜还很新。

我转了个身,也独自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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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伦纳西,我为什么要回来 (二) 12/15/2009 23:55
话说我在露台上放眼四望,一下就看到了早上泼我水的那群人。


歇了一气,觉得缓过劲来,我就抄上相机准备去复仇。冤家路窄,浇我一身湿的就是他了。



每当我看到下面这张像片就不由得想起路上一个中国摄影爱好者的抱怨:“印度人脸那么黑,还专喜欢穿鲜艳衣裳,搞得我每张照片不是衣服过爆就是脸过暗,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恒河岸边一片繁忙景象。做买卖的,拜神的,洗浴的,看热闹的,等死的,牛,猪,鸡,还有随处可见的苦行僧,圣人,冥想者。一条神圣的河所要承担的义务是繁琐的。











沿河四五十个“码头”,提供与圣河亲近的台阶。船夫说晚上在主码头上有祭祀表演,现在正好可以到河上去荡漾一个钟头。我想到河上有小风可吹,连忙欣然解囊跳了上去。






任何事物都是远观好过亵玩,美丽的恒河也不例外。我看到人们在靠近岸边漂着垃圾的河水里和牛一同洗浴,想到这水今天早上曾经从我头上畅快地淋下,心里不禁泛起一圈圈恶心的涟漪。等看到有人一只手搓着腋下, 另一只手捧起那水来就往嘴里送,我就惊讶得连恶心都忘了,虽然我隐约记得关于恒河能“自体清洁”的神话。船夫说远到而来的信徒会带一壶水回家供上,有时候吃饭就浇点在饭上,有人病了,也可以当万金油使,包治百病。这个我相信,这样的水如果不能致病,也只能治病了吧。我们也划过烧人的码头,因为在尼泊尔已经近距离观摩过一具人是怎样慢慢变成一滩油的,就没有多逗留。天涯上有个名贴贴过关于恒河的各种骇人听闻的图片,老实说我所看到的景象并没有那样糟糕。我大着胆子仔细搜索了,没有见过一具漂浮的腐尸,不管是人的还是动物的。而且一旦远离那些码头,恒河就像卸下浓妆的娼妓,立刻露出些纯洁的颜色来。船行在恒河中央,风吹得身上的汗水慢慢干了,我躺在船肚子里望着高远的蓝天,心里想就算这个世界上什么也没有了,只要还有风声和水声,我就能活下去。

又一次要感谢夜幕的温存降临,瓦拉纳西摇身一变,变成了“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



返回主祭祀台的路上,有小女孩撑船过来兜售纸蜡做的小河灯。听说在恒河上放河灯祈愿特别灵,我想别人都是求“得”,我是求“失”,不知道是不是也灵的呢?点了两盏微弱的灯,把一些人,事,以及妄念放走了。

祭台对着水,在船上看祭祀算是一等的好位置。祭祀我没认真看,只觉得和在萨迦寺看喇嘛跳神一样,看到广大“神职人员”像公务员一样低头服务大众提供娱乐,连带对宗教这种形而上也亲切了几分。




看完祭祀,年轻的船夫邀我到他家去,要把他美貌的娇妻引见给我。恰恰又停电了,我跟着他在黑暗的小巷中穿梭,不停地感谢他帮我赶走挡路的神牛。他的家在一只样式奇怪的屋顶上,好几家人平分那屋顶,有点四合院的意思,邻居女人正在水泥地上烙饼,而她的男人默默地躺在外面出汗。船夫骄傲地点起蜡烛凑到他的小妻子脸上,问我美不美。我说很美,一边打量这个包裹在红色莎丽丽的姑娘,我想她可能有17岁左右。早在船上船夫就跟我说过,他的婚姻才不是包办婚姻呢。姑娘是他的邻居,他追她的时候常常到屋顶上放风筝给她看。我想象着瓦拉纳西天空中那一只豆腐干风筝,觉得拍成电影一定会很上镜。停了电没有电扇,黑暗中只看到三张脸在汗水中泛着光。船夫忽然来了兴致,要小妻子在他脸上亲一个。她羞涩地照办了。大概是为了尽主人的情谊,船夫进而要求娇妻也在我的脸上来一个,她看了他一眼,磨磨蹭蹭过来挨在我脸上,我连连说不必勉强不必勉强,心想印度男人真是乐于分享啊。我问她平常都做什么,她说在家做饭,等他下班回家。热情的丈夫再次骄傲地告诉我,她会唱歌,有金丝雀一般的嗓门,来,给客人唱一个。我忙感谢说不用麻烦了,我得回住的地方去了。无他,只是因为热得浑身衣服都湿透了,粘在身上无比难受,我那落脚的地毕竟常年服务老外,据说有一个自己的发电机,风扇起码是照转的。

告别出来摸回旅馆,遇到丹过来找我们喝酒。于是几个人拉了椅子坐在露台上,把自己像湿衣服一样往椅子上一晾,就吧嗒吧嗒直往下滴水。我一边晾着自己,一边看到恒河上升起一盘巨大的桔红色的月亮。那样的景象我照不出来。只能贪婪地用眼睛一遍一遍地看,企图把它永久地留在记忆里。我举起啤酒瓶, 干杯,瓦拉纳西,今晚你这桔红色的月亮在人类的语言之外,将永远永远无可言说。

第二天我仗着自己适应了一些,摸到旧城里。走一走,胆子便大了,发现无论穿梭多久,总有一条巷子会把你带到河边去。瓦拉纳西的莎丽和手工据说是印度最有名的。街上随处可见人们在用最原始最的工艺作出不可思议的奇巧物件来。

瓦城一瞥









先前有过一篇关于我和毒贩子的东东写着玩,既然是在瓦拉纳西也有个故事,这里就插播一段:

瓦伦拉西的小街上找卖手机卡的,一胖老头似乎很热心一直帮我指路,我烦他,说不用了我自己找。他忽然问你要不要那个。我说我已经有了。他说有了,你买到好的了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现在想来我好奇心一来胆子就够大,我说好啊。老头带我在迷宫一样的巷子里左拐右拐,我心里有点虚,他看出来,跟我保证说一定带我再出来。进得一个拐角,是一间敞开的厢房,我看到房子里满地坐着小孩,女人也端着东西进进出出,就放心进去。老头说你等下,里面出来一个男人,光线暗,看不清他的脸。男人用印度话讲了句什么,侧身示意我进里面,我刚坐下来就发现小孩子和女人都像变魔法一样消失了。胖老头也消失了。

面前的男人光着上身裹着白色的长裙,肌肉在粗金链子下闪着黯淡的光。他说,Mam,你想要什么?我这里什么都有,只要你想得到的,都是最上等的品色,天然的化学的合成的,you name it, 南美来的最好的hash,印度本地的上等鸦片,小药片,白色粉红色各种颜色的,针剂,吗啡,杜冷丁,各种纯度的海洛因,可卡因。。。我想我的嘴张大了有点合不拢,有的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过。我吞了口唾沫说,唔,listen, 这里可能有点误会,我就抽点大麻,其他的。。。他打断我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尝试,好东西你一看即知。男人不由分说地站起来,异常麻利敏捷地从身后拿出几个小塑料袋。“你闻,这个和这个,天差地别,一分钱一分货。”我尴尬地服从,闻了闻,好像比我在加都买的味道更浓一点,软,颜色更偏褐和黄。我小心地说我今天不准备买。他按着我的肩膀说,you haven't listened to me,你要尝试!我这有刚到的最新品种,绝对的killer,你根本不可能试过,我马上给你,在我这儿绝对不用担心,只要这么一点,他用手指尖比划说,保证你在喜玛拉雅山上飞6个小时不下来。我一听,汗,我哪敢在你这屋里飞6个小时啊?急忙说,不用不用,真的,我都没带钱出来,为了给自己壮胆我又说,我男朋友就在前面街口等我,这样吧,他熟悉价钱,我明天带他一起过来。男人看了我一眼,打了个响指,说,anytime,你留下他的电话,他就带你来。我回头一看,胖老头又神奇地出现了,带我转了出来回到原来的地方。再次回到阳光下我才敢抱怨说,我要买的是电话卡,电话卡!电话卡哪里卖?!

我要去湿婆的主庙,不准带相机,说是旁边的商店可以代存,于是印度男孩巴布就在他的店里邂逅了我,用他的话说,就是:“我坐在那里等你来,已经等了一百年” Laughing 后来巴布送我到火车站,问我还会不会再回瓦拉纳西,我说不会。他于是恳求我和他一起在恒河旁边坐5分钟。我望着恒河和她身后这座五味杂陈的城市,忽然明白了香色为什么要我第一站到这里来:经过了瓦拉纳西,印度的一切肮脏作呕将不再恐怖,而印度的生动,鲜艳,深刻,宽容和包罗万象,将如万花筒一般在我眼前慢慢展现开来。所以,瓦拉纳西,我要再回来,“世界以痛吻我/我要回报以歌”(不好意思,又改了一字)。

既然写到巴布,到下一集的过渡就自然了,下一集写艳遇。上过色情网站的人都知道了,免费的AV只能看几段,还想看?那就要收费了。由于要牺牲个人隐私,涉及大量私人图片,本博也要开始收门票了。当然本博的商业化过程不会是赤果果的。列位不愿付点击费的看官当然可以继续浏览,只是当你看到关键情节的时候,发现文字图片都被打上了马赛克,请不要天真地来问我为什么啊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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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伦纳西,我为什么要回来 (一) 12/13/2009 21:42
因为要写这篇博,放狗去搜瓦拉纳西。在狗尿的海洋中粗略一晃,发现有三位作家爷爷的名言名句点击转载量最高 (唐玄奘虽然在终于到达西天后也对瓦城发表过感叹,但可恨我中周星星的毒太深,一见“唐僧”二字脑中就回响着罗家英那“only you”嗡嗡嗡的歌声,自是无法将师父的原话好手好脚地转出来)。

马克吐温爷爷说: "Benares is older than history, older than tradition, older even than legend, and looks twice as old as all of them put together."
老实说我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这文字游戏中粉刺多多。老美反正觉得30年前的麦当劳盒子也是历史文物, 印度对他们来说恐怕不只是个糟老头子,早该是死不了的老妖精了。

余大师秋雨好像一边高傲地宣布“我拒绝说她美丽” , 一边又讨好地称人家是“洁净的起点”。
我试了试,实在也没法强迫自己再回到中学语文课本的纯美境界。

泰戈尔为瓦拉纳西作了一首诗:
“瓦腊纳西
我为什么又回来
上次在早晨
匆匆离去
因你将生命与灰尘看齐
我的胃咀嚼了七天的痛
虚弱而无奈
前路需要一盏灯
你将尘世掀开
让我体量接近真相的绝望
终于
我带着歌轻盈地回来
世界以痛吻我
要我回报以歌”

我震惊了,这不是在说我呢吗!他不但晓得我在早晨匆匆离去,晓得我要回来,还居然晓得我一离开就在达兰萨拉害了7天的痢疾!!这不是缘份是什么捏。于是诚恐诚惶改一个字当了题目。你别小看了这一字,改得好,那是韩愈一字“推敲”的佳话,改不好,像我这样的,就硬是活生生把先知的绝唱改称了“知音”杂志的招牌标题党。




我去瓦拉纳西的时候身边没狗可放,全因为香色说到印度的第一站就应该去那里,我就一片空白地去。早上火车在瓦城的郊区停住,半个小时也不走。太阳已经照得明晃晃的了。我耐心地看印度人用传说中的神奇树枝刷完牙,决定跳下车坐三轮进城。幸好有澳大利亚人丹和杰夫,德国女人卡灵和法国小两口同行,我一无所知跟在后面也找到了出站口。刚一出站三轮车就围了上来,丹忙着和他们讲价,我忙着掏出相机抓拍路人。没想到路人都走过来,拿着手机要拍我。我何曾享受过这样的高级外宾礼遇,忙不迭地摆姿势配合。后来在印度久了,已经习惯了从“nobody”到“somebody”的转变,在无数的印度男女手机中留下了我的倩影。印度人民对外国人的好奇和友好,比起中国人民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不过也是托他们“崇洋媚外”的福,我才好几回逢凶化吉,得以毫毛无损地回归东土大唐。

人力三轮拉着我们在太阳下哼哧哼哧地跑,我第一次在早晨的阳光里近距离地接触了印度:主啊,我只想说和瓦拉纳西一比,请批准脏乱差的加德满都成为世界上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吧。下车,付钱,车夫说再往里就是旧城了,Lonely Planet上推荐的旅店全在那边。我确实很需要先找旅店,放下背上的大包是其次,最主要的,汗水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已经把我包裹成了一支化了的,掉在地上又捡起来的,味道特殊的冰淇淋。旅店在哪里,这是个问题。尽管地图上看起来很清楚,眼前瓦拉纳西迷宫般的小巷足够让人揪心。一个半大的小孩说可以带我们去,我们就背包跟在他后面。

如果说在8月酷暑里去印度是发疯,那么在四十度的高温下背包行走一个钟头就完全是找死。在印度的6个星期里,瓦伦纳西和阿姆利则的两天是我印象中最热的。其实我至今仍然不知道这最热的两天气温有多少,但当我看到汗珠从自己的皮肤里好像蒸笼盖子上的水滴一般冒出来,又迅速汇成河流沿腿下降在人字拖里形成一个小型的水洼, 我知道周围的空气一定比我的体温要高不止三五度。因为汗水在身体周围总是形成一团雾气,我想那时的自己看上去说不定成天很朦胧不清。只可惜人对于痛苦的记忆总是模糊,现在回想起来,只还咬牙切齿喊得出一个“热”字。

瓦伦纳西的小巷就在这酷热中给我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要知道光对付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每一步都要高度集中注意力,因为要不踩到牛屎,人粪,死耗子,烂菜叶,各种不知名的垃圾和腐烂物的概率是小之又小。然后你要小心和你插身而过的牛,跳在你头上的猴子,拐角处漱口的人哇啦啦吐出来的一口水(或者痰),妇女忽然从门里泼出来的一盆脏水,身后抬来的死人。 那些湿漉漉粘稠的东西从台阶上直向你流来,你有时候一狠心也只能吧叽趟过去。苍蝇是你的护航团,纷繁难闻的味道像是按在你脸上的一块氧气罩,躲不开取不下来。一个巨大的蜂窝正在苏醒,你的耳朵里是各样的指甲刮在搪瓷上的声音。

到丹要去的旅馆走了快半个小时。200卢比 (30人民币)的房间,店主说是还没收拾,我一看,知道收拾了也不是能住的。是的,我在印度已经灰里来土里去,但我毕竟还是有爹妈疼的孔雀女一枚,如何也在那黑黄色满是破洞的异味床单上躺不下去。丹说他能接受,实在不想再走了。我和卡灵说我们还是再继续找。说到这里我还是不得不佩服这些西方孩子的勇气与忍耐力。要知道卡灵后来在德里遇到台风暴雨,整个德里火车站都淹了,她把行李顶在头上,在及胸的水里走了好几十分钟回住的地方。淹过德里火车站的水是什么样么?不过就是漂满了粪便,死耗子和臭气熏天的垃圾而已嘛。

但凡那个旅店能住一丁点我也不会选择又原路返回。但这原路返回让我遇见了在印度颇为难忘的一幕。我并不知道那一天是一个月的第一天(或者最后一天?),也并不知道这个月是供奉湿婆的最为盛大的节日之一。总之我忽然听到雷鸣般的男人的吼声,一转眼被淹没在迎面而来的大队人马当中。这是清一色的年轻男人的队伍,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容器,里面盛满了恒河的水,据说全城的男人,包括远道来自印度各地的男性信徒在这一天都要汲水到城里最负盛名的湿婆庙去,来回许多趟,大概是奉献的水越多越虔诚。这些男人都穿着单薄的衣裳,他们的头上身上已经湿透了,嘴里呐喊着“莫黑丢, 莫黑丢”,湿婆的名字。我无处可躲,只能和他们在狭窄的小巷中短兵相接。那一瞬间我看到的不但是一群疯狂的信徒,更是一团巨大的男性荷尔蒙。他们盯着我和卡灵,眼睛发光,互相嬉笑着,一个胆大的扬起手中的水罐兜头就浇了我一身。我禁不住大叫起来。这下好了,所有的男人们都开始大笑,并且纷纷拿起手中的水朝我们泼来,有人趁机就摸在我们的大腿上。还好前面拐弯有处稍微开阔的地方,我就奋力朝那边挤过去。这时候我感觉谁拉住我的手臂,我一看,是前面那家旅店的小二,他说,往这边。小二带我们绕过另一条巷子,不好意思地跟我们说你们别误会,那个水是圣水,浇了你是好事,他们没有坏心,当然,其中有一两个坏人,那种人汲水到庙里神也不会保佑他的,你们别放在心上。我倒也没事,只觉得那“莫黑丢”的喊声惊心动魄,不由得想起当年世界杯的时候德国队对波兰,终场前几分钟德国眼看赢定了,全场德国球迷都站起来有节奏地喊起了“SIEG (胜利)”,身边的德国女友芭芭拉跟我说,我直想起二战,不知道在场的波兰人什么感受。我听了一下,那硬邦邦的德语被无数的德国男人喊出来,如此整齐又中气十足,确实让人胆战心惊。男人有时真是危险愚昧的动物。没有这些强壮的荷尔蒙,世界就太平了,才不会有战争。

新旅店面对恒河有一块大的露台,房间相对干净,住满了老外。我冲了两桶冷水,连灌两瓶冰镇汽水才慢慢缓过气来。任何衣服都太热,换了件吊带瘫在椅子上,过了好久才想起要去露台上看一眼恒河。

恒河是美的,恒河的美和瓦拉纳西城的不美形成了一个很尖锐,很有张力的矛盾,而许久以后当你回味起来,这矛盾像一块劲道难以吞咽的老牛肉,嚼一嚼,里面又能产生出另一个层次的滋味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蜀人的缘故,大海固然是我所向往,但江河流在我骨骼深处,总让我觉得亲切。也许也终是因为是中国人的缘故,海洋文化的跳跃和勇猛虽征服着我,但大河文化的刀耕火种和蜿蜒流长早已沁透血脉,断难割舍。恒河辽阔,即使是盛夏也能让人体会到庄子所描绘的“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的气势。蓝天下淡黄的沙滩,点点鸥鹭,天地豁然宽广,令人瞬间忘掉刚才城市里的恐怖。瓦拉纳西如果没有这条河,该是怎样惨淡的情景。人类没有水,一定是黑暗里生不如死的小爬虫啊小爬虫。








上传图片还是超过上限,网中央再给解决下吧,懒得一一删除旧图,画个华丽的分界线,明天再接着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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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火车,行对陀位去 - 文字版 12/10/2009 00:19
从那个忘了名字的城市第一次坐上了印度的火车。一个多月后离开印度,我俨然成了印国铁道部门的热线小姐,从如何订票到如何逃票,从线路到车况,没有我不知道的了。

当天晚上从黑压压睡满了人的火车站挤进去,看了看二等车厢的模样,心下想这如何坐得。



于是在无数个窗口间跑来跑去,没想到夜车全都售空了。最后几经周折打听到可以填表买一等硬卧,一行人折腾到半夜一点上车。这一等硬卧可以睡四个人,床上是光光的塑料皮没有被单,比较搞笑的是天花板上5个硕大的电扇,吹起来好像置身于旧上海包身工的纺织厂。火车一开起来响动就更大了,闹得像乡下过年时的戏台。我想起张爱玲写“那痛苦像火车一样轰隆轰隆一天到晚开着,日夜之间没有一点空隙。一醒过来,它就在枕边,是支手表,走了一夜。”疑心她竟是在印度坐过夜车的。被吵得实在睡不着,我睁开眼睛看天花板出神,一边忘情地动用两支食指钻起了鼻孔,挖出黑黑的鼻屎来,饶有兴致地看两看,准备弹到地上去。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四下看看,只觉得亮。再往身后翻翻白眼,俄的神啊,原来是错车,两辆车都停住了,一群印度男人趴在对面车的窗口,饶有兴致地看我挖鼻屎已经半天了。我心里窘得不行,表面上还装从容,优雅地翻了个身,悄悄把脸埋到睡袋里去了。



早上起来到车厢连接处漱口,发现旁边一个印度男人一直盯着我看,盯得我很是发毛。我对自己说,印度坏人多啊,要警惕。不过我对付坏人有一招就是不管心里如何害怕,那害怕不要让他在面子上看出来,两军对垒,有个气势,你牛气冲冲,对方吃不准,以为你一定有牛逼之处,搞不好就先撤了也未可知。我于是噗地一声,小流氓似的把最后一口漱口水吐到车门外去,然后挑衅地盯回去。男人终于开口了:“给我一点”。我退后一步抓住车门,正气凌然地说:“给你什么?” 他说:"牙膏"。








初看到没有门的车厢脚直发痒,也不敢太把头往外探,手还抓得死死的,感觉随时会有人从后面一脚给我踢下去。后来习惯之后,这敞开的门就成了我最爱呆的地方,有时候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如果碰巧穿了长裙子就更惬意了,被风一吹在腿上哗啦哗啦地,感觉很梦幻。特别是坐了夜车早上起来,左手一杯“柴”(印度奶茶),右手一支印度土烟,靠在车门旁边吹风,简直觉得自己具备了巴黎地下酒馆的女文青气质,基本上可以作出诗来了。



时常可以看到脏兮兮的小孩像这样坐在敞开的台阶上,车还没停稳他们就跳下去,像上来的时候一样神秘地消失,很像slumdog millionaire里的情景。



站在车门边,我老是想起迪伦的 “A Hard Rain's A-Gonna Fall ”,禁不住要引用他的“I saw... I heard... I met... I have been”句型。我看到雾霭中的田野,一堆金黄的麦子旁边站着一只幽蓝的孔雀。我看到身穿桔红色莎丽的母亲走过,手里抱着忧心忡忡的棕色的婴儿。我看到白衣服的老头在铁轨边上做瑜珈。我看到三个半裸的人在水田里插秧,好像是站在绸缎做的镜子上。我看到乌鸦在空中盘旋,我看到火星上废弃的农庄。我看到黑色油亮的池塘里飘满后现代的彩色的垃圾。 我看到男人的贫瘠与无能,我看到女人的卑微和隐忍。我看到一些没有脸的躯体,我也看到一个男孩睫毛上挂着细小的灰尘。对了,我还看到了阿飞正传里那青灰色的棕榈树哦。

每当印度平原上暮色苍茫,天空开始变幻出透明的颜色。赤热的温度慢慢褪去,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凉笼罩大地,粉红色云朵在微蓝的天空里显出格外浪漫的模样。星星渐渐升上来,白日里丑陋的一切在夜色的掩饰下充满了温情。这个世界变得像蕾丝般柔软。我忽然想起蔡明亮的“黑眼圈”,粉红的塑料花和破烂的床垫,仿佛是我记忆中少有的柔情脉脉的电影。



记得在西藏,人们可怜我没有信仰,我告诉他们我的信仰是truth,beauty,love 以及 freedom。在印度的时候我再一次发现“真”在我的审美体系里的重要价值。那些五颜六色的棚户,肮脏的塑料,皱巴巴的人群,好像在诉说生命最原始的痛苦和欢乐。因为是对人,对生活,对命运最真实的写照,印度的一切在丑陋之极忽然变得充满了无可比拟的审美情趣。我想我一向并不排斥媚俗,又对Ulrich Seidl这样坚硬的导演喜爱有加,照相的时候老喜欢照人,按下快门的时候对人类这种动物既热爱又同情又痛恨,原是出自一样的道理吧。



一个多月里,我完成了对印度火车的各种体验,从二等硬座到一等空调卧铺都尝试过了。一等空调跟中国的软卧差不多,发雪白的床单,同车的人大都会讲流利的英语,老外也大多坐这一种。我倒常坐上面这种一般硬卧,因为可以遇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又不至于太和自己过不去,还有,就是省钱。在蓝比尼我点大盘的菜吃,朴只泡方便面,我奇怪他不馋么,他说多吃一包方便面就可以迟一天回到穿西装的办公室里,就可以在外面多流浪一天。

记得最晕的一次是从沙漠北上,半路上忽然上来一大群人,据说是附近村里演了社戏之类的,把个车厢挤得有如春运 (见下图)。所有的缝隙都塞满了人。那时我实在厌烦了硬卧车的闷热和嘈杂,吵着闹着终于换到空调软卧去。不想感冒严重了,经不住吹,又折腾着换回来。我沮丧地想,自己也就是坐这车的命吧。在那穷凶极恶的环境中居然睡了过去,后来我估摸,也许其实是晕了过去。




我曾经不花钱坐了几次车,因为来不及买票,上了车又没人来查。发现可以上车补票以后我就再也不到窗口去排队了,要知道大热天背个大包,好不容易排到人家却说,女人有女人专用窗口,我看看女人窗口那边又吵又打,只能敬而远之。但是久走夜路必撞鬼,我也有好多次走遍了整个车厢都找不到一个空位,做好准备要站一个晚上,或者半夜里被人家赶起来,因为预留了位子的人上车了。

在去达兰萨拉的的车上,一个印度胖子也要补票,跟我说他帮我解决一切,等列车员来了塞钱就可以。我暗喜,能贴钱走后门的国家就是好啊。列车员来了,胖子用印度话跟他说,完了却赖在我座位上不走,说在印度,两个人挤一张床很正常。幸好我之前有提防他,在人家问我怎么一个女人敢自己旅行的时候就骗人说,我不是一般女人,是西藏女人,随身带刀的。胖子不走,我就伸手去包里摸那把虚拟的藏刀,示意他扬眉要剑出鞘了。正好这时候列车员来到,也看出端倪,把他给轰了出去。我为了表示感激,掏出票子塞给他,后来我一直记得这个可爱的列车员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的头。你如果见过印度人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他们说“不”是像我们一样来回摇头,说“是", "也许吧",“不知道”, “不用谢”,“很高兴”,“无所谓”等等等等,都是用左右摇头,大概因为跳舞练得脖子格外灵活,让他们看上去像小时候玩的七品芝麻官,好笑极了。



印度火车上的故事可以说一天一夜。我当然被人骚扰过,黑乎乎的手直直地就伸到你胸上来了,我抬手就打。比较郁闷的是夜里被捏了一下屁股,怒火中烧坐起来却不知道作案的是谁。还好单身女子独自旅行比较容易激发人的保护欲,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哪怕是在“危险”的印度,一路受照顾的时候也比较多,同车的人会对咸猪手群起而攻。

有一次赶时间,一天没有吃饭,车上也没有卖吃的,饿得都想爬到外面去吃草。终于在包包底部搜出来还是成都买的两颗水果糖,很节约地抿着抵过了晚餐。邻座的一大家子铺出一桌的吃的,我看着直吞口水,又强迫自己望向窗外。结果还是被人家看出来,各种吃食都送过来,我一边谦虚一边想,谢天谢地,苍天有眼啊。可惜有的东西异常难以下咽,比如那甜品,一股羊奶味,甜得我都快作呕,出于礼貌也只得吞下去。哪知他们看我一下就消灭掉,以为我喜欢,把剩下的半盘都给我,还亲热地塞进我嘴里,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也跟人打牌,聊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给他们看我穿莎丽的照片。




比较喜剧是下面这个,几个中年男人邀请我一起抽土烟,刚点着,照完这张像片,列车员来了,说,你们不知道印度火车上是不准抽烟的么?直接把瘦的那个人带走。回来说罚了好几百卢比。我歉疚地说, 不好意思,我帮你付一半的罚款吧。这回几个人都严肃起来,说他们是有钱的人,几百卢比算什么,要收我的钱简直是侮辱。说完坐下来,继续抽烟。我说你们罚不怕啊,话音未落,列车员来了,拉出去又罚了一次。



我如此热衷于印度的火车,以至于有时候放着汽车不坐,千折百回也要去受噪音和燥热的折磨。
我轰隆隆碾在大地纵横的阡佰上,对脚下这块神奇的土地充满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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